2004年我脱掉了军装,记得脱军装的那一天,我给了自己一个评语:“从起点回到原点”,看似一句不合逻辑的话,但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意思。原本以为可以完完全全做回老白姓了,后来才慢慢发现,那已经不可能了,军旅生涯已经给我打上了一辈子的铬印,而且是永远也难以磨灭的。
最早关于军装的记忆还是上小学的时候。我的老家在东北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矿山,离市区有30多公里,坐车要一个多小时,路也不怎么好,不过这些年强多了,但却收费了。我上小学时还是80年代初,在我去上学的路上,有一座废弃的澡堂子,挺大,修的也很结实。有一天忽然发现澡堂子里住进了一群人,清一色的黄衣服,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解放军,因此每当路过时都要多看上几眼,后来不知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都撤走了,再也没回来过。
那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解放军。男孩子小时候都爱玩打枪的游戏,记得用几块板条钉成一把冲锋枪,可以兴奋上好几天,一放假就和周围邻居家同龄的孩子在外面哒哒哒,哒哒哒......,然后就会站出来说,你被我打死了,而对方也死不承认,一直争到父母高喊回家吃饭。
当我成为一个“大”小学生的时候,听说大姨家的大哥去当兵了,据说已经有些年头了,还说在部队表现不错,有可能提干呢。那时每到过年都要穿新衣服,因为是男孩子,新衣服都有点儿军装样儿,而且还是绿色的、毛料的,比当时的军装要好一些。记得家里还有一张老照片,就是穿这样儿的新衣服,戴着大姨家大哥的军帽照的。大姨家大哥还送了我一个军挎(挎包)当书包,足足用了好多年,直到把它用到漏了好多洞不能再用为止,自打有了军挎以后就再没买过书包,而自从军挎不能再用以后,我也就再也没背过书包。
这个军挎还不是我第一个使用的军品。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,后期由于受伤从前线退了下来,没要政府的任何安置,爷爷回了老家,后来又来到了矿山。爷爷家有一个饭盒,腰子形铝制的,做工很精细,据爷爷说是从朝鲜战场上带回来的战利品,美军的,很小的时候用过,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使用的军品。再后来听父母说爷爷曾经参加过解放战争,据说还有勋章一类的奖章,不幸的是在一次大火中变成灰了。爷爷有一张很小的黑白相片,挎着枪,牵着一匹高头白马,那可能是能表明他战绩不多的证据了。
后记:本来想叫军装回忆录的,后来怎么看怎么有些象艺妓回忆录,怕人误会,还是换个名字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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